第195章 啼笑皆非


  叔侄二人复杂的心路历程,杨知月暂且不知。

  她只是平淡又普通地被颠簸到柔玄城三里外。

  又在盛怀安的搀扶下,一步三停、弱柳迎风地走下马车。

  见她如此作态,早一个时辰候在此地的叔侄俩都懵了懵。

  狄庆生:“……”

  前些时日见杨夫人,她并没有如此娇弱,这段时间出了什么差错?

  卧槽,不会又是早死中原皇帝的那类坑货吧?

  不要啊,财神爷,你可一定要长命百岁!

  阿叔则是:“……”

  比起财神爷,这位更像是庙里的菩萨娘娘。

  他老家的菩萨娘娘都没这位夫人好看。

  黑粗胖的大汉不自觉红了脸颊。

  时刻注意周围的盛怀安察觉到这点,脸色阴沉三分。

  刚要出声呵斥,却被杨知月拉着向前问候。

  “狄先生,许久未见,近来可是受苦了。”

  狄庆生答:“有您出手帮忙,小的能受什么苦。”他顿了一下,又小心翼翼地询问,“只是见您姿容不嘉,可否是身体不适啊?”

  他生怕被误会居心叵测,又赶忙解释:“我并无其它意思,只是担忧您的身体。”

  “无妨,”杨知月大大方方道,“只是路上颠簸,我有些不适。等休息一会儿便会好转。”

  盛怀安冷嗤一声,黑着脸地讽刺道:

  “谁能想到柔玄城外的道路那么糟?”

  狄庆生:“……也没有那么差劲?”

  他尝试辩解,下一秒便受到重击。“狄县令也去过怀荒,不知与怀荒的道路相比,柔玄如何?”

  狄庆生再无声音。

  跟怀荒那四通八达、平坦到极致的道路相比,柔玄给对方提鞋都不配。

  这话太过伤人心。

  狄庆生不可避免露出几分窘迫,阿叔见状有些不满,却又碍于两人之前的商量,没敢露出异议。

  盛怀安还想继续喷洒毒液,杨知月赶紧拉住这位。

  “别说了,怀荒以前的路还不如柔玄,都是一点点建造出来的。”她温声安抚,“将来柔玄也会变得更好。”

  纵使知道这恐怕是夫妻俩一人唱黑脸一人唱白脸的小把戏,狄庆生还是不可避免地为杨知月友好的态度而感动。

  呜呜呜……她明明可以生硬的呵斥我,却还是选择了拐弯抹角的安抚。

  她好了,原是我不配!

  幸亏杨知月不知道这位的内心想法,不然一定会吐槽:

  ……就离谱!

  以自身尊严发誓,她绝没有跟盛怀安搭台唱戏的想法。

  换言之,盛怀安的突然发难,不在她的预料之内。

  她甚至也很迷惑盛怀安忽然间火气巨大的原因。

  走去县衙的路上,她还低声询问原因:“为什么对狄庆生叔侄俩火气这么大?人家又没有招惹你。”

  “咱们是来收手下的,不是来结仇的,你多少收敛一些。”

  盛怀安:“……呸!”

  好个狼心狗肺的东西!

  若不是他出声讽刺,巴不得那黑脸大汉脑中想什么不该想的东西。

  这没良心的女人还敢呵斥他?

  当真是、当真是……

  就在他怒气滔天、张口要痛骂时,忽然感觉小拇指被微晾的东西勾住。

  低头一扫才发现是女人不知何时送来的小拇指,正黏黏糊糊地缠在上头。

  脸颊腾得烧红,耳垂也好似缀了一块烙铁,烫的他心口生疼。

  他警惕地扫眼四周一本正经介绍城内风光的人员,悄悄的、暗暗地加大小拇指的力度。

  如缠住猎物的蟒蛇,死死地将那跟不安分的手指缠住。

  那个女人当真是、当真是……不安于室,他在心中悄声说,但……好喜欢。

  然后,他的目光下意识去寻女人,只见那张清冷的容颜上神情未改,唯有藏在乌黑云鬓下的白玉耳垂,于悄然间染上绯红。

  像一个刚成熟便染上红润的桃子,粉嫩得让人想要一口咬上去。

  男人难耐地磨了磨牙根,用尽毕生修养才压住将女人弄死在这里的冲动。

  “……是,可以尝试,柔玄的地理位置很好,大有发展的空间。”

  杨知月温声道,语气中不见任何敷衍,每一个赞同都真心实意。

  这是当然啦,这块东临港口、西接草原,北临内陆,东还有密林的土地马上就要属于她了!

  她怎么能不开心,她要快乐死了!

  柔玄的地理位置太妙了!

  纵然来之前便对此处的位置有所预计,可真正听狄庆生介绍,她还是会疯狂心动。

  这个位置换算成前世应该是大连一带,属于东北三省内少有的四通八达的地方!

  比不得俄日敦所在的露天矿场,也比不过北大荒的万亩黑土地,但可利用性更高,交通也更加发达!

  狄庆生察觉到他的真诚,介绍的语气更加欢快。

  他怎能不高兴,这可是他的父亲耗费了无数心力才拿到的城池和土地。

  ……虽然这些年由于不擅种植,导致许多土地荒废。

  但!这也不耽误他的骄傲!

  一行人走了一路,终于抵达了县衙。

  杨知月看着眼前这座县衙,嘴角抽搐两下。

  “噗……这也算县衙?未免太寒酸了。”盛怀安终于吐出了上回便想说的话。

  杨知月:“……无法反驳。”

  随着时日渐长,她对大夏朝堂的情况更加了解,再加上有怀荒和武川的县衙在前,她也算清楚正常县衙该有的样式。

  纵使各地可动用资金不同,县衙的大小和规模也不尽相同。

  然唯有一条是确定的,至少县衙不该有——

  “明经高人?”她一字一顿地念出门口上挂着的牌匾,眉头缩成死结,“这是错别字还是……”

  “……这个词不对吗?”狄庆生见势不妙,小心又小心地问,“我看中原人的县衙总要摆个的牌子,我就给柔玄也挂了一个。”

  他在心中补充,还是为了讨好杨知月,特意赶工做成的。

  杨知月:“……”

  有太多可吐槽的地方反倒无从吐起。

  好在盛怀安不介意做坏人,拍手大笑:“是明镜高悬,不是明经高人!哈哈哈……上回来我怎么没看见这种笑话?哈哈哈……”

  众人:……有些尴尬,又有些好笑。

  不知道该不该笑?

  狄庆生脸颊瞬间臊红,“我、我、我不知道,这……哎呀呀……”

  他气得直跺脚,“怪不得那个书生连夜要跑,原来是这么回事,我再见他非得、非得!”

  他连忙叫人撤下牌匾,“去,送到后院烧火去,丢人现眼的玩意!”

  众人哈哈大笑。

  经过这么一场啼笑皆非的闹剧,当众人在正堂落座时,气氛舒缓了不少,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意。

  然而,下一秒杨知月一句话让全体人的笑容僵在脸上:

  “狄县令,我的规矩是不同匈奴人做买卖。你可有如实执行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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