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章 伏击


  两人皆愣在原地。

  ——抚冥是个淫窝?

  盛怀安恍然大悟,怪不得抚冥如此富裕,妓院向来是回报率最高的无本买卖。

  如果抚冥本地商户从事这种交易,抚冥本身又是淫窝,那么那位商户能代替狄县令说话也很正常。

  但……盛怀安摸了摸下巴,“在下果然还是不喜欢这种地方。”

  郭通静静地望着这条“欢乐街”,不由得愣怔发问:“抚冥当地的消费力能支撑起这条欢乐街吗?”

  “傻子。”盛怀安骂了一句,“这不是给寻常人准备的地方,是给驻守附近的边军发泄的。”

  闻言,郭通一愣随即又释然,抚冥本就是怀朔的陪城,有一条生意链条应允而生也是正常,只是……

  “那狄庆生真不是个东西!还有脸跟我提自身委屈?”他鄙夷地唾了一口,“好好的一座城让他祸害成这样,此人真该千刀万剐!”

  了解完全貌,盛怀安准备回屋继续睡觉。

  离开前,他敏锐地扫了眼对面街上的大树,然后又漠然地收回视线,将一切灯红酒绿关在门外。

  待他的身影彻底消失,树梢上爬出两道人影,然后又嗖嗖地飞远。

  一处装饰精美的宅院内,听到暗卫们汇报的消息,有人兴奋地握紧拳头:

  “儿郎们做好准备,要迎接不速之客了!”

  ……

  告别了抚冥,队伍向怀朔行驶。

  怀朔是边关六镇中最为重要的一个军镇,是边军驻军的地方,距离抚冥只有三十里地。

  出发的当天下午,车队驶入一个狭窄的山谷,这山谷两侧是峻峭的山峰,中间夹着一条宽度不到四米的小路。

  这狭窄的小路容不得两匹马并驾齐驱,盛怀安便在前头领路,车队跟在他身后,郭通则在后方殿后,同时也领导流民们从容渡过山谷。

 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,两侧山峰上几十道人影暗暗埋伏,等待着敌人进入包围圈。

  忽然,盛怀安停马,警惕地抬头环顾,山峰两侧没有异动,云雀在枝头欢乐地歌唱。

  他紧蹙眉头,“……是错觉吗?”

  骤然停止前进,整齐有序的队伍不免骚动几声,暗一架马上前,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停马,“主子,出了何事?”

  盛怀安沉声道:“叫人把皮勒紧了,这条路没那么好走。”

  “您是说……”暗一立刻提高警惕,“我明白了!”

  他转身吩咐后方的士兵们做好对敌准备。

  察觉到前方的骚动,郭通忍不住策马上前。

  见盛怀安神情严肃,他没敢多话,只陪在一侧缓缓前进。

  等队伍行驶到山谷中央,远处的道路也影影绰绰的现身时,头顶忽然传来一声尖啸,一张厚实的渔网从天而降,劈头盖脸地砸下。

  盛怀安翻身一滚,躲开这次袭击,那渔网便宜了郭通,将他困得严严实实,径直在马匹上跌落。

  “救——”

  第二个字不等出口,场上又风云突变。

  不知从何处冲出来一位身穿银色铁甲的少年人,对方举着一杆红缨枪,抬手冲盛怀安刺去。

  “小——”

  警告没有出口,盛怀安已然轻巧躲过,他穿着宽袍大袖的外衣,如一只仙鹤灵巧地跳跃在山谷间。

  脚尖勾起地上的一截树枝踢到手里,风轻云淡地挥出一剑。

  只一剑就将少年人的红缨枪逼退!

  两人的交手仅在瞬息,却让郭通跌破了眼睛。

  “好剑法!”那少年人大喝一声,手中红缨枪抖了一个旋,又反手继续刺向盛怀安。

  那支红缨枪本是极为硬挺的质地,可他使用起来却如同一柄有生命的蟒蛇,系在上头的红缨是那蟒蛇吐出的信子。

  唰唰唰——

  少年人连刺三下,身上的银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,刺得郭通眼睛生疼,几乎要掉下泪来。

  与盛怀安这位名声斐然的少年将军相比,对方反而更像字面意义上的“少年将军”。

  他自信张扬,晒成小麦色的皮肤行动间依稀可见筋骨上鼓起的肌肉,宛如林中刚刚长成的小兽,生机勃勃。

  盛怀安却阴鸷消沉,皮肤冷白到透出发青的血管,宛如夜间游|行的生物,气质冰冷又缥缈。

  少年人连刺三下,三下皆落空。

  郭通瞪大眼睛,饶是仅有五米的距离,他仍旧没看清盛怀安是如何闪躲的。

  他的动作轻盈到不可置信,飘飘欲|仙到绝不该是人间产物。

  不过一个呼吸,盛怀安已经停在少年人身侧。

  一道寒芒从手腕处滑出,然后锋利的匕首刺在敌人脖颈处。

  盛怀安轻描淡写、无需费力地便逼停了敌人。

  “你耍赖!你偷袭!你不是男人!”少年人气急败坏地大吼。

  他万万想不到盛怀安不与他短兵相接,选择直接偷袭胁迫!

  与少年人愤怒到涨红的脸颊相比,是盛怀安冷静到近乎漠然的态度。

  “关兴,你玩够了吗?”

  关兴一怔,怒火却好奇取代,“你知道我的名字?”

  盛怀安眸光微沉,他不光知道关兴的名字,还知道关兴的来历。

  他是边军首领关沂山的独生子,是关家军的少主。

  前世,关家军应圣上之名出征,奈何朝廷奸臣作祟,使得十万边军坑死战场,十不存一。

  此一役,关兴失去了父亲、失去了兄弟,失去了一切。

  他从尸体堆里爬出,流着血泪爬到远在南境的自己麾下,他要报仇,为父亲、为那些无辜死去的亲人报仇!

  那时候,关兴已然不会笑,鲜活的灵魂从体内抽出,他每日如同行尸走肉般暮气沉沉,除了敌人的鲜血能唤醒他暴虐的情绪外,再无任何感知。

  “原来你没说谎……”盛怀安在心底感叹,“你少年时当真也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!”

  盛怀安不禁翘起唇角,看在上一世交情的份上,这回他暂时放对方一马。

  他将右手备好的毒药收回,左手的匕首仍稳稳当当地停在对方脖颈。

  “为何要偷袭?”

  关兴红着脸反驳,什么“军人的事能叫偷袭吗?”什么“他只是试探一二”,一时间空气中充满欢乐的气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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