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4章
周越没有犹豫半秒:“不方便。”
白昔昔眼中光芒熄灭,他缓了缓语气:“谢谢你的心意,我们之前有过婚约,以后还是保持距离,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告诉律师,他会替你解决。”
“难道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吗?”女人咬唇,泪盈盈望着眼前人。
周越维持一贯地淡漠:“抱歉,但经济上碰到任何问题,你都可以向我寻求帮助。”
担心哭花眼妆,白昔昔拿纸巾按掉眼泪,她笑着说:“喝了点酒,有些失态了,你别见笑。”
周越离开后,她楚楚动人的五官顷刻之间冷艳无比,跟刚刚判若两人。
她拿起手机,声音冰冷地通知:“他出去了。”
挂掉后,走到化妆间认真细致地改妆,她化妆技巧不错,此刻看着镜子里的人,和那张讨厌的脸已有几分相似。
脱下昂贵的紫色礼服,她换上早就准备好的法式白色连衣裙,将头发松开随意散在脑后,温柔静好,如一朵茉莉花般淡雅。
搭配脸上厌恶的笑容与精明的算计却十分割裂。
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要模仿沈鸯那个贱人!
走进房间,只开一盏氛围灯,这种光线加上酒精作用,成功率很高。
夜色如水,她坐在柔软的床上轻轻抚摸布料细腻的床单,月亮西沉,该出现的男人却迟迟没有出现。
白昔昔耐心告尽,出门没几步就碰见慌里慌张的陈瑶音。
“人呢?”
陈瑶音急切解释:“昔昔,对不起啊,我看那杯酒他一直没喝,就了去一趟洗手间,回来发现他不见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白昔昔的质问劈头盖脸砸下,“我筹划了这么久,像个白痴一样在房间等,你告诉我人不见了?”
“对不起。”陈瑶音嗫嚅着。
墙壁倒映出扭曲的白色身影,刺痛了白昔昔的眼睛,她忍无可忍,抬手狠狠扇过去。
“真是废物,你让我现在怎么办?这妆我化了多久你知不知道!”
陈瑶音捂着脸,“对不起,昔昔。”
“那酒他到底喝没喝?”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
白昔昔气得冷笑,步步靠近,精致的美甲掐着她的下巴,眼神高傲蔑视,嘴唇一张一合,轻轻吐字:“我现在好生气呀,你说怎么办?”
一道男声突兀穿插进来:“是昔昔啊,换了身衣服我差点没认出来。”
男人走过来,白昔昔松了手,笑容甜美,“郑导。”
郑贺看向陈瑶音,“你朋友?”
“是啊,高中同学,在我团队里工作。”
“哦,果然美女的朋友也是美女。”男人意味深长多看了几眼,陈瑶音有所察觉,垂着头不敢吭声。
白昔昔瞬间会意,“瑶音,人家郑导夸你呢,怎么也不说句话?”
陈瑶音抬眼,声如细蚊:“谢谢郑导。”
一只手搂住她的肩膀,白昔昔语气亲昵,“我们瑶音还没谈过恋爱呢,郑导要是认识优秀的男性,帮忙介绍介绍。”
郑贺笑意更深,“一定。”
临近散场,助理为白昔昔开车门,陈瑶音想跟在后面坐进去,门已经关上。
白昔昔面无表情甩下一句:“自己想办法回去。”
车窗升起,隔成两个世界,陈瑶音拼命拍着车窗:“昔昔,昔昔你别这样,我下次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,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?”
女人只露了个冷漠的侧脸,车无情开走。
陈瑶音站在原地,死死咬唇压抑内心愤恨。
一辆车缓缓停在身前。
“瑶音,上车,我送你回去。”
“多谢郑导,我打车就好。”
郑贺指指腕表,“这个时间点可不好打车,一个人回家多危险,我送你。”
见陈瑶音不肯上车,他笑容温和,“好好考虑考虑,入秋了,晚上凉得很。”
他下车,为她披了件外套,手慢慢移到女人脸上的指痕,被躲开也不生气。
“白昔昔对你不好吧?想一辈子听她指挥?不想压她一头?”
男人紧贴着她的耳朵,肌肤上起了一层疙瘩,陈瑶音语气很干,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手掌摩挲在她腰侧,“会开车吗?”
“会。”
“这辆喜不喜欢?”
陈瑶音看一眼款式,抿唇不说话。
郑贺去牵她的手,女人没有拒绝,两人上了车,行驶入无边无际的黑暗。
*
周越抬手按着太阳穴,他酒量不差,今天喝得不算多,不知为何头有些昏昏沉沉。
可能是要感冒的前兆。
余光瞥见一家眼熟的招牌,他把车叫停,下车走进面积不大但亮堂干净的店铺。
“要一份冬粉鸭,加一份鸭血和煎蛋,多加芹菜,打包。”
他点过好多次,不用看菜单。
老板应了一声,做事麻利。
这家冬粉鸭以前开在茶馆附近,沈鸯很爱吃,搬走后她难过了好久,每次经过都会看着空店面怀念一番。
没想到今天刚好碰见,原来搬到这里来了。
提着打包好的夜宵,车继续往医院去,周越想,不知道她睡了没有,看见这个应该会很开心吧?
不适感渐渐强烈,他按下车窗缓解热意,将领带扯松,闭上眼睛休息。
电梯上行,周越能清楚感知体温以惊人的速度攀升,身体的变化也无法忽视,恐怕是在宴会上喝到了脏东西。
轻轻敲门,他叫她,“沈鸯。”
女人套着拖鞋过来开门,意外于他怎么会这个点过来。
男人把夜宵提高,“冬粉鸭。”
沈鸯惊喜地接过来,“是以前那家?”
根本不用问,她闻出来了。
回头看一眼昏暗的房间,小声说:“鲤鲤睡了,我在外面吃。”
轻手轻脚关上门,旁边有间用餐区,沈鸯拆开打包盒,先喝了口汤。
就是这个味道!
有烟花在心里炸开,她欢欢喜喜一口一口吃得很香。
周越坐对面看着她吃,几年前就发现了,沈鸯在吃到特别好吃的东西时,身体会左右摇晃,一边点头一边露出幸福的表情。
沈鸯被他看得不好意思,“你吃吗?”
像城中村那一年的苦夏,蝉鸣声里,穿白色吊带裙的女人举着雪糕问:“要吃吗?”
周越快疯掉了,他克制着低喘一声,释放掉一点压抑的欲念,沙哑地说:“你吃吧,我不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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