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9章


沈鸯抬头,眼尾湿润泛红,她长相温婉,眼角眉梢本就自带柔情,如今这模样没人看了不心疼。

周越咬牙攥拳,试图用痛楚提醒自己不要心疼面前这个女人。

“不要娶她,周越。”

沈鸯眼眸水润,鼓起勇气想坦白当年的不堪:“当年我和她在同一所学校,白昔昔她对我……”

“当初,你为什么被退学?”周越冷冷打断。

不等她回答,男人唇角勾勒起一抹弧度,“因为你打了她,是不是?”

刹那间,沈鸯的脸色苍白如纸,垂在身侧的手不停发抖,她努力平复心情:“是白昔昔说的?”

“我查到的,学校电脑里有当初开除你的布告。”

像有一根冰锥猛然扎入心脏,沈鸯深呼吸好几次,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,我确实打了她……”

语言如此苍白无力,过去的回忆令她呼吸困难,大脑因缺氧开始昏沉,她竟失去了正常说话的能力,所有话堵在喉咙里面,发不出来。

男人的目光逐渐变冷,像在看一个陌生人,“那屡次盗窃呢?”

沈鸯扶住门框稳住身体,往事一幕幕快速闪过,白昔昔的笑声和老师的质问混杂成一团,往她耳朵里钻,钻破鼓膜蚕食她的大脑。

捂着耳朵缓慢摇头,她艰难地说:“没有……我没有……”

没有任何预兆,忽然间就像是有另一个沈鸯在抱着手臂,平静又冷漠地问她:“其实没有那么难过吧?”

“你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吗?”

“过去这么多年了,你这样很装啊,真的有这么伤心吗?”

即将溺毙之人浮上水面,所有负面情绪被抽走,沈鸯恢复了镇定,又回到一开始那副平静的样子。

“欠的钱我会慢慢还你,谢谢你对我师父的帮助。”

沈鸯转身离开,像一块摔碎的冰,突然拼凑成完整一块,哪怕裂痕斑驳,在外人看来就是完好无损。

冷笑声在背后响起,男人盯着渐行渐远的背影,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,讥诮、失望、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。

她甚至不愿意花一点时间撒谎骗他,就这样默认。

“这么多年是我看错了你,沈鸯。”

“别让我再见到你。”

门砰地一声重重关上。

沈鸯神思恍惚,明明五年前就分开了,为何今天才像是真正分手?

微凉萧瑟的秋风拂过脸颊,院中的无尽夏在沉默中枯萎,无声腐烂在土里。

夏天彻底结束了。



和黄店长提了离职,这个消息很快传开,几个小姑娘眼巴巴看着沈鸯:“鸯姐,真要走吗?”

沈鸯微笑:“找人交接还要一段时间,别这么伤心嘛。”

黄店长让她再考虑考虑,除去同事情谊,她有意把沈鸯往副店长方向培养,突然要走,很舍不得。

沈鸯婉拒,师父去世了,沈富钱又下落不明,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,再次对她造成生命威胁。

换一座无人认识的城市,也能安心和鲤鲤一起生活。

这个地方已经没有留下的理由。

一切准备就绪,唯一还没了断的人,此刻坐在对面。

惊讶之余,姜以庭口吻平和:“已经决定了吗?不再考虑考虑?”

沈鸯看向窗外,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:“不考虑了,换个地方换种心情。”

“是因为周越和白昔昔的婚礼吗?”

捧咖啡杯的手停顿,沈鸯老实回答:“有一点吧,但更多是为自己考虑。”

姜以庭静静望着她的眼睛:“那我呢?你会有一点点舍不得我吗?”

在来之前,沈鸯已经打了好几次腹稿,“以庭,无论外貌性格还是经济情况,你都无可挑剔,是作为恋人的不二人选。”

“我想象过,和你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,因为你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。”

姜以庭握住她的手,“那为什么不能和我试试看?如果是因为忘不掉前任,我可以耐心等待,忘掉前一段感情最快的方法就是开启一段新恋情。”

他太过真诚,沈鸯于心不忍,躲开了目光。

“我不愿欺瞒你。”

她慢慢抽回手,“我有一个女儿,亲生女儿。”

姜以庭瞳孔震颤,他不敢相信听见了什么,良久才接受现实,悲伤地问:“是周越的?”

“嗯。”

“他知道吗?”

沈鸯摇头,“我没打算告诉他,也请你替我保密。”

之前一直不说,就是因为不信任别人保守秘密的能力,可这么久相处下来,姜以庭的为人她信得过。

姜以庭喉结动了动,认命地呼出一口气,失魂落魄说:“我知道了,不会说出去的。”

他苦笑着感慨:“或许我们有缘无分。”

沈鸯眼底满是不忍,“对不起。”

“这确实是私事,你本来可以不跟我说的,没必要道歉。”

男人明显在故作轻松,他又问:“打算什么时候走,我送你?”

“已经找好搬家公司了。”

分开前,姜以庭说:“沈鸯,我可以抱抱你吗?”

得到许可后,他轻轻拥抱上来,在她耳边说:“祝你幸福。”

沈鸯也轻轻地说:“你一定会碰到很好的人,这段时间谢谢你。”

他短暂地拥有了沈鸯,又放手看着她离开,失神地坐在原地,久久没有动作。

高大的椅背隔断背后的位置,楚涵捂着嘴巴蜷缩起来,不敢相信自己无意中听见的一切。

她逃也似的跑到前台买单,快步跑到无人处,激动得连手机都拿不稳。

“昔昔,你旁边有人吗?”

白昔昔示意保姆离开,尾音慵懒:“怎么了?”

把刚刚所见所闻通通告知,那头良久没有回应。

楚涵克制不住地提高嗓音:“昔昔,我怕沈鸯是欲擒故纵,到时候故意告诉周越他们有个孩子,打扰你的婚礼!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!”

白昔昔美丽的五官逐渐扭曲,她压制着怒火交代:“先别着急,去查清楚到底有没有这个孩子,说不定只是沈鸯在扯谎。”

如果她真的和周越有一个女儿,为什么不早点坦白好母凭女贵?

沈鸯的计划是什么?

她想报复当年的事情吗?

在事情不明晰之前,要稳住心态。

手指死死扣住桌沿,白昔昔眼神凶狠。

谁也不能破坏她的婚礼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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