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章 步步惊心-八福晋52

“喜脉！？”

玄烨闻言，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，血液上涌，脸上瞬间染红，眼中有着惊喜，有着期盼，但也有着一丝害怕。

怕自己听错了，怕太医诊脉不准……

此刻的他，完全忽略了太医口中的那句，不敢十分确定的话。

“你…你说什么？”玄烨的声音带着隐隐地颤抖道。

“再说一遍。”

“皇后她…她有喜了？”

说话间，玄烨几步就跨到了榻前，紧紧地握住了明慧的手，目光灼灼地看向太医，又急切地回看明慧，好似想要从她那得到确认一般。

明慧自然是知晓自己的身体状况的，但她的面上却也适时地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讶、羞涩，和一丝不确定的惶然，微微垂下头，看向自己的腹部低声道。

“臣妾…臣妾也不知道，只是近日，确实是觉得身子有些懒懒的……”

“皇上，娘娘，如今脉象还尚不明确，还需观察些时日，才方能确诊呢。”太医可生怕万岁爷秋后算账，连忙解释道。

“当务之急，是务必保证娘娘凤体安康，情绪平稳，切勿劳累，亦不可…不可有房事惊扰。”

最后一句，太医说得极其小声，额头甚至都冒冷汗了。

“好，好，好。朕知道了，朕知道了！”玄烨连连点头，激动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。

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但眼中的喜色却如何也掩盖不住。

玄烨挥手让太医退下，严令太医院精心伺候，又吩咐乾清宫上下的宫人，小心伺候，不得走漏半点风声，更不得让皇后娘娘有丝毫劳累。

可那边，明慧却有些郁闷了，毕竟她最是清楚，自己到底有没有事情的。

如今自己的情欲就被太医的三两句给弄飞了？

那她岂不是亏了？

这般想着，等到玄烨吩咐完，明慧就伸手拽住了玄烨的衣襟。

玄烨衣襟的织金暗纹在她的指尖下微微起皱，随着她稍稍用力的拉扯，意料摩擦着衬里发出细碎的  沙沙声，就像是落雪拂过梅枝般轻软。

他都还没反应过来呢，明慧便微微仰头，额前的碎发不经意间扫过了她的下颌，带着鬓边银簪坠着的细珠，轻轻晃动着。

唇瓣相触时，她耳后的发丝被他下意识地抬手拢在掌心，绸缎般的发丝在指缝间滑过，留下一丝丝柔软的痒意。

“慧儿，太医嘶……”

玄烨想说什么的，可话都还没说完，明慧就咬了一下他的唇，疼意席卷着理智，在她看他时雾蒙蒙的眼中，溃不成军。

纱帐低垂，玄烨执起她的柔夷，掌心温度熨烫着心房，将她抵在床榻的架子上，目光也好，动作也罢，都盛满了柔情……

接下来的日子里，玄烨几乎将明慧当成了易碎的琉璃娃娃。

饮食起居，无不亲自过问，恨不得事事亲力亲为才好。

他不再允许她处理任何繁琐宫务，连看书久了都要出言提醒。

她若不愿休息，他便放下公务陪她入睡。

朝堂之上，他也开始有意识地放权，将更多的政务交由几位年长的阿哥处理，他自己则抽出更多时间来陪伴明慧。

虽然明慧现在有孕了，但玄烨的担忧却并未减少一丝一毫，反而比之从前更甚。

他想在他离世之前，将一切都安排妥当，这般他才能放心。

这日，玄烨秘密召见了四阿哥胤禛，在乾清宫的西暖阁觐见。

胤禛踏入暖阁时，玄烨正负手立于窗前，望着窗外渐渐西沉的落日。

夕阳的余晖将他明黄色的龙袍染上了一层橘红，却也照出了他鬓边愈发明显的霜色和眉宇间难以掩饰的疲惫。

“儿臣给皇阿玛请安。”胤禛恭敬行了一礼，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道。

玄烨缓缓转过身，目光复杂地落在胤禛的身上。

这个儿子，能力出众，心思缜密，行事果决，是他目前心中最属意的继承皇位的人选。

只是…性子过于冷硬了些。

“老四，起来吧。”玄烨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，他走到榻边坐下，示意胤禛也坐。

“谢皇阿玛。”胤禛依言坐下，背脊挺直，目光低垂，等待着他皇阿玛的训示。

玄烨沉默了片刻，似是在组织语言一般，但最后，他却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，只是叹息中，多了许多的感慨和无奈地道。

“老四，朕今日叫你来，是有几句心里话，想同你说说。”

说着，玄烨抬起眼，目光悠远地道。

“朕这一生，坐拥天下，看似无所不有，实则…直到晚年，才真正尝到了何为放心不下。”

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胤禛的脸上，变得异常严肃且认真地道。

“朕唯一放不下的，就是你皇额娘。”

胤禛隐在袍下的手，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下，指尖微微陷入掌心。

但他依旧垂着眼，没去接话，因为他清楚的知道，皇阿玛此刻需要的只是他倾听就好。

“她嫁给朕的时候，朕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了。”玄烨的语气中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道。

“朕与她之间，隔着的不只是岁数，还有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未来。”

“朕心里清楚，当初…她其实是不愿意的，是朕…是朕用尽了手段，将她强留在了身边。”

玄烨丝毫都不避讳地承认了自己的强求，这让胤禛心中微微震颤了下。

他从未想过，皇阿玛会如此直白地，且还是和他说出这番话来。

“如今，朕这身子骨，是一日不如一日了。”玄烨的声音低沉下去，带着一种英雄末路的苍凉感道。

“太医的话，朕心里有数。”

“朕去后，这大清的江山，总要有人来扛。”

“在朕的儿子里，你能力卓著，心思沉稳，是如今最适合这个位置的人。”

“朕今日，并非是以皇帝的身份命令你，而是以一个丈夫、一个即将离世的老人，你的阿玛的身份，恳求你。”

玄烨说着，身体微微前倾，声音恳切地道。

“老四，朕去后，你一定要照顾好她！”

“将她当做你的亲额娘一样，尊敬她，孝顺她，护她周全，绝不能让她受半分委屈！”

“你…可能做到？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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