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章 步步惊心-八福晋46
转眼便到了内务府小选的日子。
所谓小选，主要是在内务府包衣三旗及部分汉军旗中，遴选宫女入宫服役。
虽不及八旗秀女大选那般关乎家族兴衰，但对于许多中等人家而言，亦是女儿们的，一条不错的出路。
若运气好，被哪位主子看重，或是有幸得了贵人的青眼，未必不能为家族带来些许益处。
马尔泰若曦因着姐姐若兰是八阿哥侧福晋的关系，加之其父的官职，本也在小选名册之中。
可问题是现在的马尔泰若曦，并非是原来的马尔泰若曦。
她一个现代人，说实话，对于选秀这种事情，是带着新奇的，却也是带着几分不屑的。
毕竟好好的将军小姐能拿到不香吗？
谁又愿意去当个伺候人的宫女？
那对她来说，比在现代当牛马都让她不喜。
但来了这个世界，她也没那个能力去改变太多。
加之八贤王被废，她就更加无力去做什么。
原还想着顺其自然算了。
却不想，一道圣旨，犹如晴天霹雳一般，狠狠地砸了下来。
悬着的太监声音尖细的很，却也很是清晰地将圣旨的内容给念了出来。
只是这内容却字字句句都好似冰冷的刀子一般，戳在她们的身上！
奉天承运，皇帝诏曰：
“查马尔泰氏之女若曦，出身官门，然，性情顽劣，不识礼数。”
“昔为待选秀女，不知谨言慎行，屡有失仪之举！”
“先有私自出府，与人争执，致嫡福晋受伤之前科”
“后有当街冲撞皇子车驾，行为不检，险些酿成大祸之劣迹！”
“更兼平日言行无状，屡教不改，实乃不堪造就！”
……
“此等品性，何以侍奉宫闱，承沐天恩？”
“着即革去其小选资格，永不许再参与任何选秀！”
“马尔泰家教养出如此女子，实属门风有失，治家不严！”
“望尔等痛定思痛，严加管束！”
“钦此！”
这道圣旨，不仅彻底断绝了马尔泰若曦通过小选进入宫廷的任何可能，更是以官方文书的形式，将她过往的劣迹公之于众，钉在了耻辱柱上！
更严重的是，圣旨中明确指责马尔泰家门风有失，治家不严，这几乎是断绝了所有马尔泰家未婚女子未来通过选秀攀附高门、光耀门楣的路。
这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和家族来说，无疑是个毁灭性的打击了。
宣旨太监念完，面无表情地将圣旨合拢，递给了跪在最前方，脸色惨白如纸的马尔泰若兰手中。
府内上下，一片死寂，仆从们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按理说，这圣旨应该是递给马尔泰若曦的，但对方递到了马尔泰若兰的手里，那就说明，下旨的人，想要马尔泰若兰，或者说是马尔泰家给个态度出来。
而这些，跪在一旁的马尔泰若曦却是完全不懂的。
起初听到自己被革去小选资格时，心中甚至还很是欢喜的。
她原就不想入宫当什么劳什子的宫女，受人管束，失去自由。
而这道圣旨，却是正好合了她的意。
可还不等她的这份欢喜荡漾开呢，就瞧见自家姐姐的身体在微微颤抖。
随后，还不等她开口关心，就见马尔泰若兰猛地回过头来。
平日里，那双总是温柔似水，带着淡淡哀愁的眸子里，此刻却盛满了难以置信地震惊和绝望。
以及……
愤怒…怨恨？
直直地看向了她。
“若曦！”
“你…你……”
马尔泰若兰的声音很是颤抖，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，她指着马尔泰若曦，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道。
“你听到了吗？”
“你听到了吗！？”
“都是因为你！”
“因为你往日那些不知所谓的行径！”
“如今竟惹得龙颜震怒，降下如此严旨！”
“你…你害了你自己都不够，你还害了整个马尔泰家啊！”
“姐姐，你这话从何说起？”马尔泰若曦被突变的马尔泰若兰的指责给弄得整个人都蒙了，下意识地辩解道。
“不去参加小选正好啊。”
“我才不想进宫去伺候人呢。”
“进宫有什么好的？”
“失去自由，还随时可能掉脑袋，像个木偶一样……”
“你闭嘴！”马尔泰若兰猛地打断了马尔泰若曦的话，声音尖利，带着前所未有的厉色呵斥道。
随后，马尔泰若兰挣扎着站起身，但因跪得太久加之情绪激动，身形不受控制地晃了晃，旁边的奴婢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了她。
然，马尔泰若兰却是直接甩开了巧慧的手，一步步走到若曦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依旧跪在地上，一脸不服气的妹妹，痛心疾首地道。
“你不想参加小选？”
“你以为这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吗？”
“这是皇上的旨意！”
“是斥责！”
“是厌弃！”
“圣旨上说得清清楚楚，你马尔泰若曦品行不端，不堪入宫！”
“连带着我们整个马尔泰家，都被打上了门风有失、治家不严的烙印！”
马尔泰若兰越说越激动，眼泪不受控制地，忍不住地夺眶而出，却不是因为悲伤，而是因为恐惧和愤怒。
“你明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？”
“这意味着我们马尔泰家的女儿，从此再也别想嫁入高门，甚至不能嫁入好人家！”
“意味着阿玛在会被人指指点点，抬不起头！”
“意味着我们家族的未来，可能就断送在你的任性妄为里！”
“你…你竟然还觉得是好事？”
“马尔泰若曦，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！？”
马尔泰若曦被马尔泰若兰这一连串的质问砸得头晕眼花的，她看着眼前这个状若疯狂，言语刻薄的姐姐，只觉得陌生极了。
这还是那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护着她，宠着她，无论她做了什么都会温柔包容的姐姐吗？
她不理解，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？
所以她也气的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，觉降低昂着头，反驳道。
“姐姐，你怎么能这么说我？”
“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了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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