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章 老子敲的不是门,是阎王催命帖
我的手指死死攥着那份军令副本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起骇人的惨白。
焚尸炉内,赵铁山已经化为一捧无法再开口的骨灰,但他用生命最后的力量,将这把淬毒的匕首亲手递到了我的面前。
第七特别事务局,一个只存在于机密档案中最深处的代号,如同一头早已被宣告灭绝的凶兽,此刻却张开了血盆大口。
我林家的祠堂,百年来香火鼎盛,一夜之间化为焦土,竟是拜一纸“净宅令”所赐!
清除异端传承?
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!
我林家世代守护华夏龙脉,镇压邪祟,到了他们嘴里,就成了需要被“净化”的异端!
更让我血液发冷的是那三个被红笔划掉的名字。
我记得他们,三年前,军报上轻描淡写地记录着他们的死讯:一个演习事故,一个车辆失控,一个突发心梗。
原来这世上根本没有那么多巧合,有的只是天衣无缝的灭口。
赵铁山他们不是帮凶,他们是和我林家一样,被推出来挡灾的替罪羊!
那只藏在幕后的手,不仅要我林家断子绝孙,还要将所有知情者都埋进土里,让真相永不见天日。
胸口像是堵了一块烧红的烙铁,灼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翻腾。
我收起信纸,转身离开这片充满了死亡与谎言气息的地方。
天色依旧灰蒙蒙的,像一块脏污的裹尸布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回到那间隐于市井的书店,我把自己摔进地下室的旧沙发里。
加密频道的提示音在死寂中突兀响起,是陈骁。
这个名义上在海外做数据分析的大学同学,实际上是我父亲安插在外的最后一只眼睛。
我点开他发来的数据包,海量的信息瞬间塞满了屏幕。
近十年,全国七大地脉节点,四十三起集体癔症。
一串串冰冷的数字背后,是上千个被扭曲、被吞噬的灵魂。
我一目十行地扫过,当视线落在那些名为“安宁康复中心”的私立医院时,瞳孔骤然收缩。
陈骁用红框标注了其中一家,位于滇南潮湿的雨林深处。
院长的照片拍得极其模糊,但那白色工作服的领口下,一角若隐若现的刺青,却像一根毒针狠狠扎进我的眼里——那是归墟会的“九幽引”图腾!
我父亲曾无数次在我面前描绘过这个图案,他说,见此图腾如见九幽恶鬼,避之则生,触之则死。
一瞬间,所有的线索都串联了起来。
什么康复中心,这分明就是一座座人间炼狱!
他们在利用病患最激烈、最纯粹的恐惧、绝望、怨恨作为饲料,喂养那些从污秽中诞生的邪器。
他们在养蛊,用成千上万的活人,养七把足以撼动国运的钥匙。
等到七钥齐聚,阴阳交汇之日,就是末法之门洞开之时!
许沉舟,归墟会的当代行走,他好大的手笔!
心脏狂跳,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。
我猛地从沙发上弹起,冲向地下室最里侧的小隔间。
小煤炉就躺在那张简陋的行军床上,他是我从一场“集体癔症”的现场捡回来的,也是唯一的幸存者。
此刻,他的小脸青灰一片,嘴唇发紫,身体冷得像一块冰。
我颤抖着把手贴上他的额头,将体内仅存的一丝“承”之力缓缓渡入。
我的意识瞬间被拉入一片无尽的黑暗。
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,井底挤满了无数个孩子,他们全都穿着一模一样的白色病号服,仰着惨白的脸,用空洞的眼神望着井口,齐声吟唱着一首诡异的童谣。
那曲调古老而悲凉,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从魂魄深处挤压出来的哀嚎。
我听不懂那晦涩的音节,但那意思却像钢印一样烙进我的脑海:“白衣郎中来接我,一步阳间一步错。”
轰!
我如遭雷击,猛然抽回手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
我明白了,我全明白了!
许沉舟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,他早已在七大地脉节点上,布下了七座这样的“精神牢笼”。
这些康复中心就是牢笼的实体,而被困在里面的病人、孩子,就是维持牢笼运转的“电池”。
只要时机一到,他甚至不用亲临现场,只需启动其中一个节点,就会像推倒第一块多米诺骨牌,引发波及全国的连锁反应!
而现在,小煤炉的状态告诉我,第一座牢笼,已经开始苏醒了。
不能再等了!
再等下去,死的就不止是这些孩子,而是整个天下!
我冲到父亲留下的那只旧木箱前,从夹层中取出那枚破碎的玉珏。
这是我林家世代相传的信物,名为“堪舆”,能定龙脉,镇国运,如今只剩这残缺的一角。
我没有丝毫犹豫,咬破指尖,将一滴殷红的心头血滴在玉珏的断口处。
刹那间,玉珏爆发出柔和却不容逼视的金光。
光芒在我面前交织,投射出一幅巨大的立体星图。
山川、河流、城市……那是完整的华夏大地灵脉分布图!
图上,七个光点散发着不祥的红芒,其中一个位于西南边陲的光点,正在以一种急促的频率疯狂闪烁,像一颗濒临爆炸的心脏。
光点下方,一行小字清晰地浮现出来——千尸廊。
原来如此,他们是想利用我林家的血脉,利用这枚“堪舆”残片,来最终定位并激活所有的节点。
想拿我当那最后一把钥匙?
我盯着那闪烁的红点,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。
行啊。
但我这把钥匙,不是用来开锁的,是专用来捅烂锁芯的!
我撕下一页笔记本,用尽最大的力气写下几个字:第一站,滇南雨林。
目标,摧毁首座“安宁中心”,救出所有被困孩童,夺回第二把邪器!
暮色四合,夜幕开始吞噬天空最后的余光。
我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黑色作战服,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无声地绑在小腿内侧,又将装满了特制朱砂符纸和高纯度雄黄的医疗包背在身上。
万事俱备,我走到那面满是裂纹的穿衣镜前。
镜中的我,眼神平静得可怕,但只有我自己知道,在那平静之下是何等汹涌的杀意。
我的右眼瞳孔深处,一缕极细的赤色火焰一闪而过,带着焚尽万物的暴戾。
我对着镜中的自己,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问:“你还记得,你自己是谁吗?”
镜中人沉默不语。
但我心中却有一个无比清晰的答案。
我是谁?
或许连我自己都快忘了。
但我永远记得一件事——凡欺我林氏者,纵隔生死,必斩于钟下!
我不再停留,猛地拉开书店的后门,一步踏入沉沉的暮色之中。
身后,隔间的门缝里,传来小煤炉带着哭腔的梦呓:“叔叔……早点回来。”
我的脚步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。这一去,身后再无归途。
门外的巷子幽深寂静,我刚走出去几步,一辆通体漆黑的商务车便悄无声息地滑到我身边,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。
车窗缓缓降下,驾驶座上的人没有开口,只是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。
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,车门自动关闭,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。
车辆平稳地启动,汇入城市的车流,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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