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2章 再见娄半城

次日一早，何雨柱慢悠悠地吃过早饭，便搬了张竹椅坐在了院子里。既然应下了见娄半城这桩事，他自然不会食言，索性就这般等着。

秋意渐浓，晨风穿过敞开的院门，带来几分舒爽的凉意。何雨柱眯缝着眼，舒适地靠在椅背上，心中盘算着敞开大门正好，省得一会儿人来了还得起身。这院子虽不算大，但他骨子里那份懒散的劲儿一上来，是能省一事便是一事。

九点整，门外传来了动静。许大茂打头，引着娄半城夫妇和他们女儿娄晓娥走了进来。

娄半城今日穿着一身熨帖的深灰色中山装，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，虽已是花甲之年，面容也刻上了岁月的痕迹，但步履间仍透着股沉稳劲儿，眼神锐利，看得出这些年在港岛并未闲着。

他刚踏进院子，目光便锁定了悠然坐在院中的何雨柱，立刻快走两步，远远就拱手笑道：“何先生，别来无恙！多年不见，您这风采更胜往昔啊！”

何雨柱闻声，站起身，也笑着拱手还礼：“娄先生太过奖了。您远道而来，一路辛苦，看着还是这般精神矍铄，真是难得。”

寒暄间，何雨柱便朝屋里唤了一声：“九月，出来陪晓娥说说话。”

话音落下，九月应声而出，笑着将娄晓娥母女引到堂屋。

何雨柱自己则伸手示意娄半城和跟在后面的许大茂入座，顺手拎起小炉上咕嘟冒着热气的水壶，娴熟地烫杯、沏茶。

茶叶是上好的明前龙井，在素净的白瓷杯里舒展开来，漾开一片清透碧色，茶香袅袅，顿时为这小院平添了几分雅意。

这时，何大清也从屋里闻声出来，见到娄半城，脸上堆起笑容，拱手道：“娄总，真是贵客临门，欢迎欢迎！”

娄半城见是何大清，亦是连忙起身，态度颇为客气：“老何，咱们可是多年未见了，您这身子骨一向可还硬朗？”

何雨柱最不耐这些你来我往的客套虚礼，见父亲还要寒暄，便摆了摆手，打断道：“行了行了，都坐都坐，都是老熟人了，哪儿那么多客套。”

当年娄半城确实不够识趣，但既然早已为那份“不识趣”付出了足够的代价，往事便如这秋日晨风，吹过也就散了。

何大清人老成精，知道娄半城此番登门，重点定然在自家儿子身上，自己陪着略坐片刻，已是全了礼数。

于是便寻了个由头，笑道：“你们先聊着，我去张罗几个小菜，中午务必留下来吃顿便饭。”  说罢，便转身往厨房去了。

娄半城本想推辞，说要做东请何家父子去外面酒楼，却被何雨柱一口回绝：“外面吃麻烦，人多眼杂，不如家里清净自在，就在这儿吧，您也尝尝家里的味道。”

见何大清离开，娄半城便顺势将一旁插不上什么话的许大茂也支到了一边。

许大茂倒也识趣，丝毫不觉尴尬，笑嘻嘻地应了声，便自顾自蹲到院门边的石阶上，掏出烟卷，“啪”一声点上，眯着眼吞云吐雾起来。

何雨柱瞧着他那副惫懒模样，忍不住摇了摇头，嘴角弯起一丝无奈的笑意。

院子里清静下来，只剩下何雨柱与娄半城二人对坐。娄半城神色一正，身体微微前倾，语气诚挚地开口道：“何先生，今日再见，娄某再次郑重谢过先生当年的救命大恩，以及医治之情。若非先生，我娄家怕是……”

何雨柱轻轻抿了一口杯中清茶，打断了他的话头，直接问道：“客套话就不必多说了。那你如今觉得，当年我要你三成家底，值，还是不值？”

娄半城回答得没有半分犹豫，斩钉截铁道：“值！太值了！若非先生当年出言警示，我娄家早已家破人亡，何来重返故里的这一天？”

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，继续道，“不瞒先生，这些年在港岛，我也收到不少来自四九城的消息，每每想起当年可能发生的种种，仍是心惊不已，冷汗涔涔。”

“那三成家底，买回我娄家满门性命与安宁，是天底下最值的买卖！莫说当年，便是现在，我娄某所有，先生若看得上，尽管拿去！”

何雨柱闻言，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。“尽管拿去”这种话，他自然不会当真，场面话而已。

但他也听出了娄半城话里的诚意与后怕，便决定给对方一个明确的定心丸：“娄总言重了。当年之事，自你离开四九城那日起，你我之间便已两清。至于往后，你如何打算，那便是你自家的事了。”

他略作停顿，将手中茶杯轻轻放在石桌上，话锋一转，问道：“娄总这次回来，是打算长住，寻机发展，还是仅仅回来看看故土，了却心愿？”

娄半城没有直接回答，反而身体更向前倾了少许，压低了些声音，诚恳请教道：“不瞒先生，娄某心中虽有计较，但毕竟离乡多年，对眼下时局、未来走向，难免有雾里看花之感。先生慧眼，不知可否指点娄某一二？”

何雨柱心知他这等老江湖，岂会全无打算？不过是借此探探自己的口风，顺便卖个好罢了。

但这也不妨碍他顺势而为，替自家即将毕业的小姨子寒露他们铺铺路，谋划一番。

他手指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杯壁，缓缓道：“指点谈不上，说说我的浅见吧。如何抉择，最终还在娄总你自己。”

他抬眼看了看院中一方湛蓝的天空，继续道：“眼下就回来大规模投资兴业，确实不能算是最好的时机。各方面的供应模式、规章制度都还在摸索、改革之初，许多环节尚不顺畅，办事难免会遇到掣肘，需要不小的耐心和手腕去周旋应对。”

“不过，”他话锋一转，“早回来，也有早回来的好处。能更早熟悉环境，建立人脉，占得一丝先机。至于长远来看……”  何雨柱语气肯定，“这片土地的发展潜力和前景，绝非弹丸之地的港岛可比，天地广阔，大有可为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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