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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1章 法场之变


天幕之下

少白时空,天启皇城。

宫殿深寂,烛火摇曳,映得太安帝手中的天子剑寒光凛冽。

剑尖直指跪在阶下的景玉王,不住轻颤。

“逆子!你竟敢如此偏心!”

太安帝须发皆张,气得声音都在发抖,“我孙儿难道不是你亲生骨肉?为何厚此薄彼,慢待至此?!

若因此寒了人心,坏了我萧氏千古大业,朕……朕饶不了你!”

景玉王萧若瑾伏跪于地,面上诚惶诚恐,连声道:“父皇息怒,儿臣不敢,儿臣知罪……”

然而低垂的眼眸深处,却掠过一丝冰冷的讥诮与深埋的不甘。

偏心?

呵……当年我与若风年幼时,您又何尝公平过?

如今倒来教训我……

城外,李长生一行驻足仰观天幕。

先前种种疑惑,直到听见后世帝王亲口道出那一段风雪宫墙下的往事,才豁然贯通。

一道道目光,顿时齐刷刷地聚焦在雷梦杀身上,惊奇、恍然、赞叹,不一而足。

“好家伙!”

百里东君低呼一声,“原来根子在这儿!

难怪那后世皇帝对雷家小子和寒衣师妹多有照拂,敢情是承了你雷二这天大的恩情!”

众人看看天幕上帝王深沉如海的侧影,再瞅瞅眼前这位抓耳挠腮、总带着几分“不太聪明”的耿直气的雷梦杀,不由地暗暗点头——皇帝说他“瞧着不太聪明”,还真是一针见血。

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,有一颗滚烫到能融化宫墙寒冰的赤子之心。

李长生收回望向天幕的视线,目光落在雷梦杀身上,澄澈深邃,仿佛穿透了时光:

“梦杀,”

他声音平静,却似蕴藏天机,“今日之因,明日之果。

看来冥冥之中,是你当年风雪中的一念之仁,种下了善因,方才在数十年后,荫蔽了你这一双儿女的命途。”

“师傅!”

雷梦杀却像是没完全听进这充满玄机的话,他兀自指着天幕,脸上满是见了鬼似的夸张惊叹,“你们……你们不觉得这皇帝的天赋吓死人吗?!”

他激动地比划着:“那可是心剑啊!我媳妇练了这么多年,都不敢说轻松驾驭!

他呢?

要心法没正经心法,要根基没从小打下的根基,全凭心月当年留在木剑里的一缕剑气!”

雷梦杀伸出三根手指,眼睛瞪得溜圆:“三天!就三天!他硬生生给悟透了!

这……这已经不是天才了,这简直是妖孽啊!”

百里东君摸着下巴,酒意似乎都醒了几分,点头附和:“确实离谱。

常人得窥门径已是万幸,他这等悟性……闻所未闻。”

“可不就是嘛!”

雷梦杀一拍大腿,嚷道,“这悟性要是搁在江湖上,绝对是百年……不,千年难遇的奇才!

难怪人家能当皇帝,就凭这份悟性,我雷梦杀第一个服气!”

李长生微微摇头,目光重新投向天幕上那道批阅奏章、仿佛能担起整个天下的身影,缓声道:

“天赋根骨,自是惊世骇俗。但更难得的,是他那颗心。”

众人静听。

“三岁稚龄,于深宫寒疾中尝尽世态炎凉,人情冷暖。”

李长生的声音带着一丝悠远的感慨,“这般境遇,极易催生怨毒偏狭,或懦弱消沉。

可他非但没有长歪,反倒从极寒处,悟出了人间情的真谛,将帝王心术与悲悯苍生融于一身。”

他顿了顿,一字一句道:

“这份于绝境中反照光明的通透心性,比那超凡的悟性,更加难得,也……更加可怕。”

众人闻言,神色皆肃,缓缓点头。

确然,身居至高之位,能持利剑而不骄,怀悲悯而不柔,这份心智,才是驾驭天下的根本。

百里东君忽然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雷梦杀,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:

“雷二,天幕上那皇帝可是把你闺女的修为给锁了,堂堂雪月剑仙如今武功全失。

你这当爹的,倒不恼?

还在这儿夸人家天赋高?”

雷梦杀脸上的兴奋之色渐渐敛去,转而浮现出一种罕见的严肃与沉痛。

他深吸一口气,沉声道:

“寒衣是我女儿,掌上明珠,我岂能不疼?但——”

他话锋一转,目光灼灼,“皇帝那话,说得在理!”

“她那剑法,‘月夕花晨’,凭空生剑气、引动天地异象也就罢了。

可每次出剑,非得搅得方圆百里百花凋零,万物肃杀才算完。”

雷梦杀的声音低了下来,带着痛心,“从前我只顾着得意,觉得我女儿天赋绝顶,剑法通神,美不胜收……

可今日听陛下一席话,我才如醍醐灌顶,彻底醒了!”

他攥紧拳头,指节发白:

“我雷梦杀当年游历天下,见过太多芸芸百姓!

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,一滴汗摔八瓣,就盼着春种秋收,田里的庄稼、山间的果木、园中的花卉能有个好收成,那是他们活命的指望,养家的根本啊!”

“寒衣一剑下去,倒是潇洒绝美,剑仙风范。

可那被剑气波及的花木庄稼呢?

那背后多少农人一年的心血呢?

陛下说得对,这不是剑法,这是……伤天害理!”

一旁的李心月静静听着,眼中亦是动容。

她低头,温柔却郑重地对怀里懵懂的小寒衣轻声道:

“寒衣,听到了吗?

爹爹说得对。

以后长大了,习剑练武,要心存敬畏,不可因一己之念,伤了天地生机,苦了黎民百姓。

知道吗?”

夫妻俩话音方落,仿佛冥冥中自有呼应——

天幕上的画面,悠悠一转。

【  天幕之上,雪月城药庐。

窗棂半开,几片枯叶打着旋儿飘入,落在冷寂的地面。

李寒衣静静坐在床沿,目光追随着那片落叶,直至它归于尘土。

她几不可察地轻吸一口气,试图引动丹田内息——依旧是一片令人心悸的空旷。

那道莹白的心剑剑意,如同最精密也最无情的锁,将她毕生苦修的功力封死在灵台深处,严丝合缝,不漏半分。

“姐姐!”

雷无桀端着刚煎好的药,小心翼翼推门进来,氤氲的药气模糊了他写满担忧的脸。

一见李寒衣这失魂落魄、仿佛精气神都被抽空的模样,他眼圈顿时红了,声音也带了哽咽:“你……你别急!

我、我现在就去找那个晓梦大师!

她既然能锁,就一定有法子解开!我求她也要求来!”

李寒衣缓缓转过头。日光透过窗格,在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。

她望着眼前急得快要跳脚的弟弟,嘴角竟微微弯起,露出一丝极淡、却真实的笑意:

“傻小子……现在,才认我这个姐姐了?”

雷无桀被她问得一怔,随即挠了挠头,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起来:“昨夜在洱海边,看你跟晓梦大师动手……

那剑气,那身法,不知怎么的,突然就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,你拿着树枝,在院子里教我比划基础剑招的样子……”

他笑容忽又收敛,被更深的焦急取代,“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!姐,你的武功!

没了内力,万一、万一再有坏人……”

李寒衣唇边的笑意深了些,她轻轻摇头,打断了弟弟的话。

伸出手,指尖带着凉意,却无比温柔地抚过雷无桀年轻而充满朝气的脸庞。

“不必了。”

她收回手,缓缓起身,走向门外。雷无桀赶忙放下药碗跟了上去。

药庐外,秋风已带萧瑟。

远处雪月城错落的屋宇依山而建,在薄雾中若隐若现,更远的苍山轮廓沉默着,如同亘古的守护者。

李寒衣望着这片她曾以剑守护的土地,忽然轻声问:

“无桀,你说……若是父亲母亲,看到我现在这般模样,会不会觉得失望?”

“怎么会!”

雷无桀立刻大声反驳,脑袋摇得像拨浪鼓,“姐姐你是天下闻名的雪月剑仙!

武功盖世!要失望,也该是对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失望才对!

我连逍遥天境都还没……”

李寒衣转过身,定定地看着他。

那双惯常清冷如冰湖的眼眸里,此刻漾动着一种雷无桀从未见过的、深沉的怅惘。

“对你,我未尽到长姐之责,让你孤身长大;对雪月城,对这片土地上仰望‘剑仙’之名的百姓,我更未尽到守护的本分。”

她顿了顿,声音低得几乎散在风里,“其实……我一直在害怕。”

“害怕?”

雷无桀彻底愣住,满脸不解,“姐姐你武功那么高,剑法那么厉害,这天下还有什么是你需要害怕的?”

李寒衣没有直接回答。

她走近一步,目光落在雷无桀腰间佩着的“听雨剑”上。

她伸出手,雷无桀下意识地解下剑,递到她手中。

剑入手,冰凉沉甸。

李寒衣指尖缓缓摩挲过那古朴的剑柄,仿佛在触摸一段尘封的岁月。

良久,她才抬起眼,声音低沉而清晰:

“无桀,你可知……父亲和母亲,他们究竟是如何死的?”

雷无桀浑身一震,先是下意识点头,随即又茫然摇头:“我知道……父亲是死在抗击南诀的战场上。

门主和雷轰师傅都告诉我,父亲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,为国捐躯,死得光荣!

可是母亲……”

他眼神黯淡下去,带着委屈,“母亲的事,从来没有人跟我仔细说过。

我从小在雷家堡长大,总是想,为什么别人都有娘亲在身边,我的娘亲却……”

李寒衣眼中愧疚之色愈浓。

她空着的那只手探入怀中,极其珍重地取出一物,轻轻捧到雷无桀面前。

那是一块令牌。

通体黝黑,非金非木,触手温润又沉重。

令牌之上,一条青龙浮雕栩栩如生,龙鳞毕现,龙目凛然,仿佛下一刻就要挣脱这方寸之间的束缚,腾云驾雾而去。

仅仅是看着,便能感受到一股沉凝如山、却又凛冽如风的威严气息。

“这是母亲的令牌。”

李寒衣指尖极轻地抚过那冰冷的龙纹,声音也仿佛浸染了令牌的沧桑,“青龙令。”

“青龙?”雷无桀眼睛微微睁大,被那令牌的气势所慑,又觉得这名字威风无比。

“二十年前,父亲母亲辅佐景玉王,平乱定鼎,立下不世之功。”

李寒衣的目光穿过令牌,望向虚空,仿佛在回溯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,“后来,父亲受封八柱之一,远征南诀,最终……马革裹尸,战死沙场。

而母亲,她与另外三位不愿受朝廷官职羁绊的江湖至强者一起,接受了‘天启四守护’的虚衔。

她位列东方,代号便是——‘青龙’。”

她嘴角牵起一丝苦涩的弧度:“小时候,我恨极了这块令牌。

总觉得是它,是这‘青龙守护’的责任,捆住了母亲,最终害死了她。

可它……终究是母亲留下的,唯一的东西了。”

雷无桀鼻尖发酸,低声道:“门主和师傅们,只跟我说父亲是英雄。

母亲的过往,他们总是含糊其辞……姐姐,母亲她……是个怎样的人?

她为什么一定要去做这个‘守护’?”

“因为她想保护你。”

李寒衣看向弟弟,目光柔和而悲伤,“母亲她……看透了天启城辉煌表象下的阴谋诡谲,漩涡暗流。

她不愿你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,被权谋浸染,失了赤子之心。

所以她将你送回雷家堡,希望你在相对纯粹的江湖里,自由自在,平安喜乐。”

“是这样吗……”雷无桀喃喃自语,心头酸涩与暖意交织。

“或许,”

李寒衣的语气陡然变得凝重,握紧令牌的指节微微泛白,“她早已预料到了什么。

母亲成为青龙守护后,一直恪尽职守,护卫皇城。

直到……琅琊王谋逆案爆发。

那场大案,震动天下,也彻底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。”

“琅琊王?”

雷无桀追问,“是那位多次击退南诀入侵,被百姓称作‘贤王’的琅琊王?

他怎么可能会谋反?”

“没有人相信。”

李寒衣摇头,声音里浸透了寒意,“可琅琊王入狱后,面对所有指控,始终沉默。不认罪,亦不辩驳。

审理此案的七位天启御史中,有三位力主琅琊王无罪……结果,这三位御史,接连被发现在家中‘暴毙’。”

她深吸一口气,仿佛那铁锈般的血腥气依旧萦绕鼻尖:“到了那时,所有人都明白了。

明德帝,他想让琅琊王死,根本不需要理由,更不需要证据。

直到……问斩之日。”

天幕画面,骤然变换!

光影流转,时光逆溯,瞬间将所有人拉回到那个寒风彻骨、乌云压城的——琅琊王问斩之日!

法场之上,肃杀死寂。高台森严,监斩官面色冷硬。

琅琊王萧若风一身单薄囚衣,立于刑台中央,长发披散,却背脊挺直如松。

他缓缓抬头,望向高台御座上那道明黄色的身影,脸上无喜无悲,只是轻轻拂了拂衣袖,仿佛拂去微不足道的尘埃,已然接受了命运最后的裁决。

“时辰已到——!”

监斩官拖长的声音,像钝刀划过冰面。

“且慢!”

一声清叱,如九天鹤唳,撕裂了沉重的死寂!

一道红衣,如同撕裂阴云的烈焰,又如同扑向燎原的星火,以决绝无比的姿态,轰然闯入这法场绝地!

剑光如虹,直指高台!

李心月持剑而立,红衣在凛冽寒风中猎猎狂舞,她脸上再无平日温婉,只剩下焚尽一切的决绝与愤怒:

“陛下!放了琅琊王!”

“李心月!”

御座之上,明德帝脸色骤然铁青,霍然起身,龙袍震颤,声音里是滔天怒意,“青龙使!你也要谋逆吗?!”

“我不想谋逆!”

李心月手中长剑“嗡”鸣不止,剑尖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,可她的声音,却比剑锋更冷,比寒风更利,字字砸在青石地上,溅起火星,“是陛下你——逼着我谋逆!”

“放肆!!!”

明德帝勃然暴怒,一指李心月,“禁军何在?!给朕拿下这逆贼!格杀勿论!”

“杀——!!!”

震天的吼声骤然爆发!

四面八方,玄甲森森的禁军如潮水般涌出,长枪如林,寒光耀目,瞬间结成密不透风的死亡之阵,将那一抹孤零零的红衣,彻底吞没!

李心月清啸一声,剑光骤然炸开!

那抹红在如林的枪影中翻飞腾挪,剑式狠厉果决,毫无保留,每一剑都带起一蓬血雨,硬生生在铁壁般的军阵中撕开一道缺口!

然而,禁军实在太多了!

杀退一层,立刻涌上两层!

她剑势虽猛,气息却已开始紊乱,红衣之上,也渐有点点深色晕开……

就在她渐感力竭,枪阵合围,要将她彻底绞杀之际——

“嗤——!”

一道尖锐到极致的破空声,压过了所有喊杀!

一道白影,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,如同凭空闪现的闪电,骤然切入战阵最核心之处!

剑光,仅仅是一闪。

“噗噗噗——!”

包围李心月最内圈的七八名精锐禁军,手中精钢长枪齐柄而断,人如被巨力撞击,闷哼着倒飞出去,阵型瞬间溃散!

来人稳稳落在李心月身侧,背对着她,将她牢牢护在身后。

他一身素白长衫,纤尘不染,与这血腥法场格格不入。

长发披散,脸上覆着一张造型狰狞、毫无表情的生铁面具,只露出面具孔洞下一双冰封万里、深邃如古井的眼眸。

他手中持着一柄剑。

剑格与剑刃衔接处,七颗颜色各异的宝石按北斗七星序列镶嵌,勺柄指向剑尖,隐隐有星辉流转。

剑身并非耀眼的银白,而是在天光下呈现出一种沉厚的暗金色,其上天然纹路如同龙鳞凤羽,暗藏玄奥。

剑鞘更是奇特,通体由纵横交错的直线构成,宛若一方微缩的天地棋盘,古朴大气,尊贵莫名,静静诉说着不凡的来历。

他只是随意地将剑斜指地面,周身却自然流露出一股渊渟岳峙、孤高绝顶的气场。

方才那惊天一剑的余威仍在空气中嘶鸣,使得周遭蠢蠢欲动的禁军,竟无一人敢再贸然上前。



······

“雷无桀这傻小子,终于认出自家姐姐了!”

“明德帝昏聩!”

“杀此贤王,难怪最后识人不明,让那暴君登基!”

“这白衣剑客是谁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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