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2章 她能做皇后,我也能
【天幕画面流转,议事厅内的烛火将司空长风脸上的凝重与唐莲的焦急映照分明。
“三师尊,此事……千落师妹的性子您最清楚,她未必肯听从这样的安排啊!”唐莲急声道,眼中满是忧虑。
他深知司空千落看似活泼爽朗,实则外柔内刚,极有主见,更对男女情事抱有纯粹的憧憬,绝非任人摆布之辈。
司空长风的眼神几不可察地黯淡了一瞬,如同风中的烛火骤然摇曳。
他缓缓吐出一口气,声音里带着一种罕见的疲惫与无力:
“往日里,她若不愿,我自然随她。
她是我司空长风的女儿,是雪月城的大小姐,她想仗剑江湖也好,想一辈子留在雪月城、留在我身边也罢,我都由着她,护着她,只要她开心便好。
纵使天下人议论,我这个当爹的,也乐意养她一辈子。”
他停顿片刻,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,仿佛能穿透黑暗,看到那遥远帝都中发出的、冰冷无情的旨意。
再开口时,语气已变得斩钉截铁,不容置疑:
“可如今,不一样了。”
他猛地攥紧拳头,指节发出轻微的脆响,手背上青筋隐现。
“天启城那道为三位王爷选妃的圣旨,已经快到雪月城!
若不在使节抵达之前,为千落定下无可争议的婚约……
她就必须被卷入那深不见底的皇家漩涡!
白王、赤王,还有那个行踪不明的永安王……
哪一个不是麻烦缠身,身处权力风暴的中心?!
嫁入天家,看似尊荣无限,实则是将她置于炭火之上,生死荣辱皆不由己!”
司空长风的声音带着父亲深沉的恐惧与决绝:
“我司空长风不求女儿大富大贵,只求她此生平安喜乐,自由自在!
这桩婚事,如今……已由不得她的小性子,也由不得我这个父亲的私心了。
为了她的性命,为了雪月城的安稳,必须如此!”
他看向唐莲,眼神恢复了平日的威严与沉静:“你去办吧。
百花节筹备,婚约事宜,一应细节,由你全权负责,务必周全。”
唐莲心知此事已成定局,再多言也无益,只得躬身应道:“弟子……遵命。”
他转身欲退,脚步刚到门口,身后又传来司空长风低沉却清晰的补充:
“记住,此事关系重大,涉及千落名节与雪月城存续,务必机密。
对外,今年的百花节,要做得与往年别无二致,热闹、喜庆,让所有人都以为,这只是一场延续旧例的城中盛事,别无深意。”
唐莲回身:“弟子明白。
那……城中的巡防警戒?”
司空长风略一沉吟,眼中闪过精光:“内松外紧。
城内一切照常,不必搞得风声鹤唳,引人猜疑。
但四门守卫、周边暗哨、往来要道的盘查,必须加倍仔细,任何可疑之人、异常动向,立刻上报!”
“是!”唐莲郑重拱手,这才真正转身离去,身影很快融入廊下的阴影之中。
天幕光影骤然拉高、加速,如一道划破夜空的流星,极速掠过北离的壮丽山河,城镇灯火化为流动的光带,最终,精准地坠入那座天下权力中枢——天启皇城的最深处。
一处陈设雅致却不失帝王威仪的寝殿内,烛光柔和。
年轻的皇帝并未身着象征皇权的龙袍,仅是一袭宽松的素白常服,如墨长发未经冠束,随意披散在肩头。
他斜倚在软榻之上,双眸微阖,似在养神。
身后,一名身着淡雅宫装、气质娴静温婉的女子,正以恰到好处的力道,轻柔地为他按揉着额角。
殿内寂静无声,唯有鎏金香炉中,一缕淡紫色的香烟袅袅升起,盘旋、消散,带来宁神的香气。
“陛下。”
一名青衣内侍轻步无声地走入,在离御榻数步外躬身,声音压得极低,“雪月城那边,按行程推算,该是已经收到我们‘允许’他们收到的消息了。”
皇帝并未睁眼,只是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。
内侍会意,不敢多留,再次躬身,如来时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宫殿内重归那令人心安的寂静。香炉中的烟气依旧不急不缓地升腾。
许久,皇帝才缓缓睁开眼,眸光清澈,并无半分睡意。
他并未转身,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:
“子夫,你便不好奇?方才内侍所禀,朕收到了什么消息?”
身后为他按揉的女子,正是卫子夫。
她闻声,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,随即更加轻柔,声音温顺恭谨:“回陛下,臣妾是后宫嫔妃,本分便是侍奉陛下安康,打理宫中琐务。
陛下所处理的,皆是关乎江山社稷的军国大事,臣妾等妇人,岂敢妄加揣测,随意置喙?”
皇帝轻轻一笑,终于转过身来,目光落在卫子夫低垂的、恭敬而美丽的侧脸上,那眼神中并无寻常帝王审视妃嫔的轻慢,反而带着一种罕见的郑重与认可:
“子夫,在朕面前,不必如此过谦。
你虽是女子,却心性坚韧,勇毅果敢,更难得的是处事周全,颇有谋略。
依朕看,你比朝堂上许多只会夸夸其谈、明哲保身的男子,更有价值,也更堪大用。”
他微微倾身,语气越发认真:“未来,你不仅是朕的妃嫔,更会是朕的皇后。
皇后之位,统率六宫,母仪天下,其责非轻。
这不仅仅是要你安定后宫,调和嫔御,更要你为帝国培养、教导未来的储君。
若对前朝动向、天下大势一无所知,浑浑噩噩,又如何能教导出合格的帝国继承人?”
卫子夫闻言,连忙停下动作,屈膝便要行大礼,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:“陛下!
臣妾出身微末,得蒙天恩,侍奉陛下已是万幸。
若立臣妾为后,恐……恐惹世人非议,有损陛下天威,若因臣妾而使陛下为难,那便是臣妾天大的罪过了。
不若……陛下另择名门贵女,德才兼备者,立为国母,方是社稷之福。”
“呵。”
皇帝轻笑一声,伸手虚扶,阻止了她下拜,目光却锐利如常,“子夫,朕问你,这普天之下,四海之内,最尊贵的人,是谁?”
卫子夫垂首,恭声答道:“自然是陛下,天子至尊,天下之主。”
“既是天子至尊,”
皇帝眼神明亮,带着不容置疑的傲然,“朕何须再靠联姻名门、娶什么‘贵女’来彰显身份,巩固权位?
朕的权柄,来自朕的功业,来自朕的意志,来自这铁血打下的万里江山!
你的价值,你弟弟卫青的价值,在朕眼中,比那些靠着祖荫、空谈礼仪的前朝旧族,要重千倍、万倍!”
他语气笃定,如同在陈述一个已然实现的事实:“朕赏罚分明,有功必赏。
只要你能替朕安定后宫,不生事端;
将来能尽心尽力,为朕、为帝国教导出贤明智慧的储君……
那么,这皇后之位,便是你的。
只要朕在一日,只要你不负朕望,这凤印,便终身是你的。”
卫子夫身躯微微一震,这次是真的动容。
她抬起头,眼中似有晶莹闪动,再次伏身,深深叩拜下去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与无上决心:“陛下……隆恩如山!臣妾……万死难报!
必当竭尽心力,不负陛下信重!”
皇帝这才伸手,将她稳稳扶起,目光却已转向窗外无边的夜色,语气恢复了平静:“起来吧。
往后,这后宫的风波,前朝的动向,你都要慢慢学着看,学着懂。
朕的皇后,不能只是个深宫妇人。”
皇帝似是想起了什么,缓缓走到御案前,从堆积的奏章中抽出一份并不起眼的密报,转身递向卫子夫:
“正好,你看看这个。”
卫子夫连忙双手接过,在皇帝示意的目光下,小心翼翼地展开,迅速而仔细地浏览起来。
片刻后,她抬起头,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思索与疑惑,轻声道:“陛下既让臣妾看了,臣妾斗胆,倒是有个疑问。”
“但说无妨。”皇帝颔首。
“陛下先前命罗网暗中行动,几乎将雪月城布置在天启及周边州府的所有暗探眼线连根拔起,或控制,或清除,彻底封锁了消息渠道,让他们在关键事务上成了聋子、瞎子。”
卫子夫语速平缓,条理清晰,“可如今,为何又特意网开一面,甚至可说是‘主动’将晓梦大师南下问剑、道门封山,以及无双城变故的部分消息,泄露给他们知道?”
皇帝闻言,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,眼中闪过一丝棋手看到对手落入算计时的兴味:
“封锁,是要让他们切身体会到,没有朕的允许,他们什么风声都别想提前捕捉到。
这天下耳目,朕若不想让他们听见看见,他们便只能是聋瞽之辈。
这是立威,也是去其爪牙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悠然:“而放开一部分,则是想看看,在突然得知这些足以震动江湖的消息后,雪月城那几位自诩聪明绝顶的城主,会如何应对?会惊慌失措?
会厉兵秣马?还是会……另辟蹊径?”
他眼中兴味更浓:“司空长风号称‘智囊’,百里东君深不可测,李寒衣剑意无双。
他们三个凑在一起,勉强算是个能搅动风云的棋手了。
朕倒真想看看,面对朕落下的这几步棋,他们下一步,会落在何处?
是冲是挡?是联是分?”
卫子夫恍然,轻轻点头,却又提出另一个疑问:“那……陛下为何又对大理方向的动向,尤其是段氏一族与通武侯大军的消息,严密封锁,确保一丝一毫都不泄露到雪月城呢?
这与泄露晓梦消息的做法,似乎相反。”
“呵。”
皇帝忽然低笑出声,那笑声里带着几分孩子恶作剧得逞般的狡黠与恶劣趣味,“这个嘛……朕就是想看看,那段氏兄弟依照旧约抵达雪月城后,司空长风若真的按他原本计划,促成千落与段氏联姻,以此作为挡箭牌……”
他想象着那个画面,忍不住抚掌,笑声在空旷的宫殿里清亮地回荡起来:
“等到朕的大军平定大理,卫青押着段氏王族全数,兵临雪月城下之时,他司空长风,面对那份即将达成的婚约,是会为了女儿和所谓的江湖信义,硬着头皮履行?
还是会为了雪月城上下,不得不忍痛背弃盟约,亲手撕毁婚书?”
他越想越觉得有趣,眼中闪烁着愉悦的光芒:“这出戏,前后反差,人心挣扎,定是……有趣得很!
朕都有些迫不及待想看了!”
看着他难得流露出的、近乎“童心未泯”的促狭与期待,卫子夫先是微怔,随即也忍不住以袖掩唇,莞尔一笑,无奈又带着几分纵容地轻声道:
“陛下您还真是……童心未泯呢。”
】
······
“司空长风这步棋是险招!就怕瞒不过皇帝!”
“!!!这卫子夫就是卫青的姐姐?看起来没什么特殊之处!”
“还没有我美艳!!!”
“她能做皇后,我也能!”
“!!!皇帝这是真的在看戏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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