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8章
“不可以。”沈鸯眼睛通红，“你出去吧，我不该让你和鲤鲤单独相处。”
后悔莫及的语气让周越感到挫败，根本不懂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，他抿着唇角，“沈鸯，你讲讲道理。”
“我对她没有感情，之前和她在国外认识，一直是朋友关系，从未逾矩。”
“我曾经被外国黑帮盯上，是她主动帮我引开，腿部为此受重伤，失去了靠跳舞获得的主要经济来源，这一点我亏欠于她。”
“已经通过经济手段和她划分了界限，我不会和她在一起。”
“所以，别再说那些气话了。”
周越说完，有些无力。
他心里想娶的人，从来只有一个。
“她应该不算是一个坏人，过去的恩怨就算了吧。”
这句话令渐渐平复的沈鸯再次冷笑起来。
算了吧？
她笑得讽刺，“白昔昔不算坏人，坏的人是我，可以了吗？”
周越皱眉，他的本意是让沈鸯不要纠结于高中时期的不愉快，过得开心一些。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沈鸯点头，木然道：“其实你那天说得对，就当看错了我吧，我就是一个在高中时期盗窃被抓后恼羞成怒，动手打同学的恶心至极的小偷。”
周越眸色渐深，他不想提这个。
他不想相信沈鸯会做出这些事，可查到的每一个证据，问过的每个老师，都得到一样的答复。
【沈鸯同学学习成绩很好，可惜了，其实主要问题还是出在家庭上，学校其实知道她家庭困难，一直有发助学金，没想到她会选择用那种方式改善生活。】
【我们给过好几次机会，白昔昔家长也表示不会追究，可她动手打人还被监控拍下，我校一直严惩校园霸凌，所以只能开除她，以示警告。】
教师惋惜的语气还在耳边萦绕，周越望着沈鸯，沉沉出声：“别说了，那些都……过去了。”
女人亦望向他，眼中情绪破碎，隔了一层薄雾，他分辨不清究竟是何情绪。
“其实你和他们，没有区别。”
沈鸯黯然一笑，垂下长睫，“你走吧，我不想看见你。”
周越想伸手去碰她，女人突然拔高语调，声音尖利：“走啊！”
他不明白，明明那天他们还那样亲密，为何今天又恢复到曾经的样子，甚至比曾经隔阂更深。
“等你冷静些，我们再慢慢谈。”
脚步声远去，一只小手拉住她的小拇指，怯生生地喊她：“妈妈……”
沈鸯回过神，两颗眼泪滚落，她捧着鲤鲤的脸，“对不起，妈妈吓到你了，妈妈不该这样的……”
刚刚的对话鲤鲤其实没听明白，但她能感受妈妈在生气，在伤心。
她不愿意看见妈妈生气伤心。
“妈妈对不起。”她哭着道歉，抽抽搭搭地说：“我以后不乱收别人的礼物，你别生我的气好吗？”
沈鸯愧意更深，她抱着鲤鲤，“妈妈只有你，妈妈不想你受伤害……你要健康快乐的长大。”
……
天上没有日光，也没有月亮，分不清白天黑夜，沈鸯身处在一片漆黑中，唯有脚下的道路是白色，朝前方无限延伸。
怀揣着不安，一步步朝前走。
不知多久过去，眼前终于出现一扇门。
她莫名有些害怕，无路可走，只能伸手推开。
小小的空间突然变成宽敞的教室。
“过几天是班级表演，大家统一着装，回去准备白衬衫还有西装外套，不要花里胡哨，最简单的款式就行。”
沈鸯坐在位置上，忽然间所有人都换上了，只有她没有。
她像个异类。
一个极其漂亮的女生主动来找她，她的眼睛黑漆漆，嘴巴红得娇艳，露出白森整齐的牙，“我刚好有多的，借你吧。”
“谢谢，我会洗干净还你的。”
沈鸯抱着白衬衫和西装外套，女生的眼睛弯弯，瞳孔似乎越来越黑。
表演顺利结束，沈鸯把衣服还给她。
女生翻翻找找，“我的项链呢？”
她愣住，“什么项链？”
周围有人看过来。
“就是那天你说很好看，借你戴几天的金项链呀。”女生拼命翻找，“沈鸯，我不是让你戴完放衣服口袋一起还我吗？是不是掉了啊？”
“我不知道什么项链……”
女生哭了，哀求着说：“那是我妈妈给我的生日礼物，弄丢了她会伤心的，沈鸯你再想想吧，是不是落在你家里了？”
在哭声里，所有人的目光隐晦着打量沈鸯，像一根根尖尖的针，往她身上扎，伤口很小，但遍布全身。
有一只无形的手推着沈鸯往深渊走。
某一天被叫上台解题时，一条金色物体从她口袋里意外滑落。
楚涵惊讶出声：“昔昔，你的项链！”
沈鸯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。
说是私聊，其实旁边全是在改作业或者玩手机的老师。
“你怎么能偷人家项链呢？”
有老师过来说：“看着挺乖的，是不是有误会。”
实际上眼里全是八卦和蔑视。
就像在说：啧，人不可貌相。
经历了同学们的眼神围攻，沈鸯在老师办公室再次被成年人的恶意揣测团团包围。
他们七嘴八舌的引导沈鸯改过自新。
上课铃响，他们终于散开，沈鸯有了说话的机会和勇气。
“老师，我没有。”
她捏着衣角，手心全是汗。
班主任不耐烦，“不要浪费大家时间了，人家也不想和你追究，和白同学道个歉。”
“我没有。”沈鸯小声哭泣，她低垂着头，在老师面前渺小得如同一只蚂蚁。
“你是想让我把这件事写进你的档案里面吗？你还想不想读了？不想读我打电话让你父亲来接你回去。”
“你本来就是特招进来的，跟她们没法比，安分一点，不要惹事。”
沈鸯被推了一把，走到白昔昔面前。
“对不起，我不该拿你的东西。”
白昔昔多么大度，“没关系，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多借你戴几天，下次跟我说一下就好啦。”
班主任松了口气，“大家要好好相处啊，同学一场都是缘分，是五湖四海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。”
“好了，我们来开班会课。”
“主题是——”
“财产安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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